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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x不二

*名字與文章其實沒什麼關聯

 

--以下正文--

 

「英二,我去外面透透氣。」不二周助帶著歉意的笑說著對菊丸英二說著。

英二鼓起腮幫子說:「那不二你一會兒回來一定要繼續陪我喔!」

不二笑著點點頭說一定會的。他看著菊丸的反應一瞬間想到了初中時候的他們,英二還是老樣子呢。

 

走出室外,緊繃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

 

時隔多年,難得各大網球部的成員全員齊聚一堂,一個都沒少,自己此時此刻應該要待在裡頭跟大家敘敘舊、聊聊往日那些輝煌才是,怎麼會覺得難受呢?

也許是因為,這次相聚的目的--迹部景吾要結婚了。

心血來潮,決定婚前再瘋狂一次,於是舉辦了類似同學會的活動,召集了初中時代那些曾經的夥伴、對手們,有誰無法前來的甚至幫他們排解萬難只為了讓他們能夠出席,有人問迹部為什麼做到這種地步?他說只是懷念而已。

念舊嗎?什麼時候這麼不華麗的詞藻也用在他身上了?迹部不一直都是個只向前看,絕不輕易回頭的人嗎?

 

思至此,不二不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說他自作多情也好,他曾經跟迹部說過,他很懷念初中那次,迹部為了樺地崇弘舉辦的生日宴會,召集了所有網球部的成員來狂歡,雖然最後是烏龍一場(迹部他記錯樺地生日了),但不愧為迹部財團舉辦的活動,的確讓人印象深刻,也讓大家玩的很開心。

想念的是當時的大家,年少輕狂,為了一顆小小的球揮灑了汗水,為了勝利奮不顧身;當我們漸漸長大,每個人有了自己的目標理想,我們告別、然後分離,有的還在聯繫,有的不再相遇。屬於青春記憶慢慢褪色,最後只能被收藏在床頭的相框裡。

不二在情感上來說算是個念舊的人,每當提到這段回憶的時候都有些感傷。

迹部聞言,哼了一聲,這種小事有什麼難的,只要你想,本大爺就馬上舉辦活動,保證絕對找齊所有人。

不二笑了笑,輕輕的吻了迹部的側臉。

 

一想到這,心就不堪負荷──

 

不二漫無目的的亂走,反正這裡他熟的很,畢竟可是自己在一起十年的、前男友家。

呵,前男友。

 

一個回神過來發現自己不自覺走到了迹部宅邸的後花園,索性找個空地坐下,仰頭望著天空,細數滿天繁星閃爍,不二勾起淡淡的微笑。

他想起大一那年,那時剛和迹部在一起沒多久,兩人相約去北海道旅遊,那天夜晚的星空,也像現在一樣閃熠動人。

那一年我們望著星空;這一刻剩我獨自一人。這大概就是所謂「景物依舊,人事已非」的感慨與惆悵吧。

即使早就猜到故事的結局,可就是不忍翻開那一頁。

 

 

在屋內走了一圈發現自家摯友不見的幸村精市正在屋外打轉,不得不說迹部家不愧是日本的經濟支柱之一,房子大到他已經在心裡咒罵不上千次的這該死的萬惡的資本主義者。

「精市?」後頭突然傳來叫他的聲音。

今天相聚的人裡,會叫他名字的只有那幾個,聽這個聲音他想應該是白石吧?幸村轉身,果不其然。

「藏之介?你怎麼在這裡?」他怎麼記得剛剛才在屋裡看到他在整治他們四天寶寺的小支柱?哦不,是曾經的小支柱,整個世界只有網球的時代已經離他們很遠了。

白石藏之介手指不遠處的花園,幸村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他找了很久的不二正坐在花園的草皮上,貌似在看星星。

幸村嘴角不自覺抽了一下,敢情他還有閒情逸致看星星?他前男友都要結婚了!想當然,幸村只是象徵性的吐槽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事人有多麼難過。

十年的感情,最後還是無疾而終。因為相愛所以在一起,卻又因為深愛所以分離。

唉,所謂愛情啊。

 

 

「他坐在那裡一段時間了。」白石說。

幸村聞言,挑眉問道:「你怎麼不過去找他?」

白石苦笑,搖搖頭:「他現在想見的人不是我。」

「嘖嘖,這是個好機會呢,不好好把握可不是你的作風。」幸村表示調侃,白石對不二的一片心意他可是一清二楚,現下可是表明心意進駐不二心裡的好機會呢。

「或許吧,但他的幸福只有那個人給得起……你在找他吧?那就快過去吧!他看上去不是很好。」

像是想到了什麼,幸村剛踏出去的腳步又停了下來,轉身問:「你從什麼時候待在這裡的?」

「他跟他們學校那個紅頭髮的說想出來透透氣,我覺得不太對勁就一路跟過來了。」白石聳聳肩回答。

「呵呵。」好你個白石。

 

 

幸村朝不二走過去,逕自的在他身旁坐下。

不二看向來人,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幸村開口打破寂靜:「周助,你還是放不下嗎?」看著不二的側臉,羅蘭紫的眼睛裡寫滿擔憂。

不二輕笑,像是早就知道幸村會這麼問,他將手放在左胸口前:「怎麼可能。一直都在這裡。」在我的夢裡,我的心裡,我的世界裡。

看著深情款款的不二,幸村無奈地嘆氣:「你這又是何苦呢?他看上去似乎已經釋懷了,和未婚妻相談甚歡什麼的,都足以說明他的心已經痊癒。那你也該放下他,去追尋自己的未來了吧?」

「我早就知道了,我很清楚明白地知道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但我還是想等一等,直到有個人能代替我,給他一個最好的交代……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更殷切盼望他能幸福。」不二頓了頓,繼續說:「而如今他終於找到另一個能相守相依的人,能替我給予他我給不了的未來;我由衷的為他感到慶幸,只是啊……大概是想到這幸福沒我的份,還是有些難過罷了。」

「周助你……」幸村欲言又止。

「吶,精市,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

你沒事個鬼,沒事會把自己搞得這麼憔悴嗎?幸村只得吞下滿腹的吐槽,吐出一句:「你後悔嗎?」

「呵,怎麼會呢?愛上他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不二站起身,拍拍褲子上沾到的灰塵:「我先回去了,代我轉告其他人我有急事先走。」突然想起自己答應了菊丸要趕快回去陪他的……算了當我忘記好了。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要不我叫藏之介陪你吧?」

「不用啦,難得……」

幸村開口打斷不二想要婉拒的話語:「你沒有拒絕的權力哦,因為藏之介可是從一開始就在那裡陪你了呢~」向花園外面抬了抬下巴,幸村的笑容中帶著惡作劇得逞的快意。

不二無奈地看著幸村,心裡默默記下這筆帳,想著改天一定好好招待他一頓芥末大餐。

不過還是,謝謝你。

有你在,真好。

 

**

 

富麗堂皇的酒店,婚禮大廳佈置精美,這裡的每一項物品放置在哪,不二閉眼都能說出來,這是為了他親手設計的婚禮會場。大廳門口接待的地方,放了一張特大的婚紗照,上頭的新郎跟新娘深情對視,彷若全世界只有對方一個人能映入彼此的眼。主席臺的牆上,掛起了一塊投影幕,上面播著兩人的照片剪輯,每張照片都配著一段文字,不長但深情的觸動人心,沒錯這影片也是不二親手操刀,甚至配樂也是他作曲。

不二是攝影專長,設計跟剪輯跟他也只有稍微沾上邊,並不能算是專精,更不要說是作曲了,所以他在這些方面花了不少時間研究,就是為了能給他一場完美的婚禮。

不二是自願接下這個工作的。

起初這件委託是跡部拜託幸村幫忙,忘了說幸村現在是享譽國界的知名室內設計師,不二有時會去他的工作室打零工幫點忙,剛好那次跡部來電的時候不二在場,他便自告奮勇地接下了。幸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差點沒吐他一口老血。你前男友都要結婚了對象不是你你還做到這種地步你根本就沒救了吧!嘴上數落不二但還是幫他處理了不少事項。

 

 

我們終於來到了這一天。今天是我所赴你最後的約。不二聽著《婚禮進行曲》奏起,心想。

 

隨著這美妙的音樂,禮堂的門被打開,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把目光投向大門,當然包括不二。他一直都想看跡部穿上西裝禮服會是多麼帥氣──即使走在他的身旁的人不是自己。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原諒我盛裝出席,只為錯過你。

 

跡部身著一襲黑色西裝,打著一條紅色領帶,西裝合宜的剪裁襯托出他碩長英挺的身材,金色的髮在水晶燈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搶眼。

 

有些人適合站在高處,受眾人景仰,他們天生就該以耀眼的地方作為舞臺,發揮他們的才華,那才是他們的人生意義,跡部就是這類人吧!所以自己才不願綑綁他,成為他璀璨道路上的阻礙。

 

跡部的伴侶穿者一身露肩白色婚紗,高雅端莊,亭亭玉立。她的裙擺由一對童男童女拉著。新娘挽著跡部的手,兩人緩緩的步入禮堂。新郎昂首挺胸,一如往常的高傲;新娘則略顯羞澀,微微低頭,依稀可見她臉頰微紅。他們所經之處,紅毯兩旁都報以熱烈的掌聲給予祝賀;有的拉著拉炮,一條一條的彩帶噴洩而出落在兩人的頭髮上。

 

主持人是忍足侑士,跡部自初中以來最好的朋友。他在台上介紹兩人的愛情經歷,什麼經歷呢真是的,兩人相識也不過一年罷了,忍足心裡一如既往的開啟吐槽模式。

 

在一片沸騰的掌聲中,每人拿起香檳酒,互相乾杯。不二也一起舉杯,眼眶泛紅,藍色的眼眸中泛著淚水,但他還是笑著,笑得比平常還要燦爛,酒杯舉的很高很高。

 

接著是新郎新娘依禮數至每桌敬酒,當跡部來到不二這桌時,他勾起欣慰的笑,但其中卻又藏著一絲絲的歉意,對不二說:「周助,本大爺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原本是有這個打算。」不二看著跡部的微笑,又不自覺地有些鼻酸,微微仰頭不讓眼淚落下,用力的扯著笑說:「要幸福啊。」

 

跡部看著不二強忍的淚水,伸手將他抱入懷裡,在不二耳邊說:「我會的。你也是。」

 

──最後的叮嚀,最後的擁抱,我們紅著眼笑。

 

景吾,我們都要把自己照顧好,好到那些陳年往事的遺憾不再侵擾我們的思緒;好到我們下次再見時,能笑著對對方說一聲「好久不見」。

 

**

 

跡部睜開眼發現他現在正站在不二家門口,他記得他的婚禮剛結束,他因為過於疲累所以躺在他的房裡──那張曾經和不二共眠的床上。他安排了另一個房間當新房,他不想要連這個家僅存能回憶的地方都沒有。

 

但他現在怎麼會在不二家門口?他在作夢?一手用力的拍上自己的臉頰……喔,會痛!這是真的?於是他伸手按了門鈴。

 

 

門鈴的聲音傳來,屋裡的不二疑惑,迹部前腳剛走,後腳緊接著又是誰來了?

 

「你是……?」眼前這個人,不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往前看、往後看都是迹部景吾沒錯,尤其他眼角的淚痣可說是他最具標誌性的特徵,再加上那頭燦爛的金髮,明明白白地昭告著他的身份--除非天底下還有人長這副模樣,但不二認識的大概就那麼一個。

 

只是他不是剛走嗎?不二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人,嗯,換了套衣服?

 

「迹部君?你不是剛走嗎?怎麼又回來了?」不二輕笑道:「原來你是去換件衣服嗎?」

 

「周助……」迹部不自覺的喊了不二的名字,他都是這麼叫他的,在兩人熟悉之後。

 

不二眼睛瞠大,湛藍的雙眸看著迹部,對於他突然喊自己的名字表示驚訝。畢竟他跟迹部並沒有熟稔到可以直稱對方名字的程度。

 

迹部對不二的訝異的反應感到意外,腦中思考了下不二那段話,再看向眼前的人,比印象中矮了一些,身上穿的是青学制服,再搭配比對著腦海中的回憶,今天似乎是他招攬不二去冰帝的那天?

 

「迹部君?」

 

「我是他,卻又不是。」

 

不二歪頭,露出困惑的表情。

 

「剛才迹部景吾是不是來問你要不要去冰帝唸書?」

 

不二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想著這人是不是有病,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回應:「迹部景吾不就是你嗎?」

 

「那不是我,這麼說應該也算是我……嘖,這種事要怎麼解釋啊!」

 

「……」我哪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迹部決定什麼都不管了開門見山的說:「本大爺是來自十三年後的迹部景吾。」

 

「……」這人真的有病。

 

「啊嗯,你那副不相信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這種事情任誰遇到都不敢相信吧?」雖然不二身為天生浪漫的雙魚座,但浪漫並不意味著他不切實際。

 

不二也許會認為回到過去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不但很有想像的空間,這類題材的小說漫畫也不在少數,他自己本身也看過不少類似主題的書籍,但即便是喜歡、憧憬,可他很清楚的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在現實世界中的。更何況,假如一個人真的能回到過去,以人性而言,第一個找的應該是過去的自己吧?告訴他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之類的,怎麼會找一個跟他沒什麼交流的人?

 

的確,不二和迹部的關係在現在也僅限於認識,並沒有任何更深入的交情。

 

反觀手塚可能還跟迹部比較熟一些,畢竟兩人同為網球部的部長,不論是比賽抽籤或是舉辦合宿、友誼賽等諸如此類的事項,都是由友校雙方的教練和部長去商量。不二雖然貴為青学網球部的NO.2,但終究只是個社員,不會和迹部有太多的交流倒是真的,直到現在他還是搞不懂為什麼迹部會突然問他高中要不要去冰帝唸書。

 

「到底要怎樣你才會相信啊!」迹部煩躁的搔著自己的金色頭髮,有點咬牙切齒:「總之,不要答應他就對了,不要去唸冰帝。」

 

不二挑眉:「話說到這裡,你總要給個理由吧?」而且我也沒說我會答應你啊!這麼篤定的語氣……難不成未來的自己真的答應迹部的邀約、去念那間看起來坑死人不償命的貴族學校?

 

迹部沉默,他說不出口。

 

未來的不二真的答應了迹部,高中唸冰帝,兩人從一開始的僅於認識到熟悉彼此,相似的興趣造就一字一句聊不完的話題,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知曉對方想法的默契;再到後來的相知相惜,兩人最終走到了一塊。

 

開始時相愛,最後不得不離開,是很多愛情逃不掉的宿命,即使是深愛著對方的不二和迹部,也躲不過。

 

身為迹部財團唯一的繼承人,他有必須面對與承擔的責任。

 

當迹部被媒體爆出有同性戀人時,接踵而至的是社會不諒解的眼光、公司股市的下跌,許多建商合作的案子被跳票,一日之間公司的聲望跌到谷底。

 

荒唐的現實逼得他們不得不分開。

 

迹部財團的員工還要靠他養家活口,他只能接受家裡人的安排的聯姻,這場風波才逐漸平息。

 

與此同時,他失去了不二。

 

兩人沒有明說「分手」兩個字,但彼此心知肚明他們再沒可能,就算相愛又如何?終究抵不過現實生活的殘酷。

 

看著眼前露出脆弱神情的迹部,不二從來沒有想過那個高傲的王者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好像輕輕觸碰就會碎一樣,經不起一點一滴的打擊跟拒絕。

 

他真的拿這個人沒輒,不論是那個同年級,還是現在站在自己面前、自稱來自十三年後的迹部,都一樣。

 

嘆了口氣,不二說:「不說就算了,不過你的意見我會好好想想的。要不要進來坐坐?也快到飯點了。」

 

「……你會後悔的。」迹部只得吐出這句話。

 

說實話,迹部並不知道十三年後的不二有沒有後悔過跟他在一起,但他想不到任何理由去說服不二。

 

昂貴的學費?笑話,不二的父親在外商公司上班,收入肯定不會太低;他的姊姊是知名占卜師,出版的各種占星書籍人手一冊,這還只是兼職的副業罷了,何況,能買得起法拉利跑車的人真的會缺錢用嗎?更遑論不二的成績也不算差,他認真起來時甚至能與迹部不相上下,拿個獎學金也是簡單的事情。

 

也許會被排擠?這更不可能,不二人畜無害、極具親和力的外表,再加上他表裡如一的溫和性格,不管到哪裡都很吃得開。他還記得不二剛入學沒多久人氣就高的不得了,上至大學部下至幼教部沒有人不知道不二周助是誰。

 

扣掉三年的高中的漸漸熟稔,從大一開始到後來,他和不二愛情長跑十年;換句話說,迹部誤了他十年的青春歲月。

 

你說,人生在世能有多少個十年。不二將最好年華的自己給了他,而跡部卻無以回報。

 

不二對跡部勸戒的話不以為意,只是笑著,將還在恍神的他拉進家裡,俏皮的吐舌說:「今天母親和由美子姊都不在,所以是我做飯呢!你就勉為其難的將就一下吧~」

 

想到不二的口味,跡部無言了。

 

──這樣的日子,已經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晚餐後,不二帶著跡部到附近的公園散步放鬆心情。

 

不二突然對迹部說:「剛才你不是說我會後悔嗎?」不管跡部的反應,不二逕自說下去:「可是啊,不二周助從來就不是個會後悔的人。我相信這點到了未來仍舊不會變的,所以我相信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你也該相信他。」

 

迹部無言以對,只能輕輕點個頭。

 

「對了,未來的我們是朋友嗎?很要好的那種?」

 

「嗯。」跡部輕輕應答,他選擇隱瞞他們會成為戀人的事情,希望他這次回到過去能改變未來,讓不二能找到一個能相陪一生的伴侶。

 

「那就好啦,不要想太多了。」不二淡淡地笑著:「那麼,再見~你也該回去了。」不二突然冒出這句話,迹部疑惑的看著他。

 

「有人來接你了呢~」不二勾著燦爛的微笑,意有所指地揶揄道,下巴向路燈下的身影抬了下。

 

迹部轉過頭,眼睛不自覺的瞠大。在昏暗路燈下的,是他最熟悉不過的身影。

 

「……小景。」

 

他聽到有人在叫他,那稱呼讓人感到懷念。

 

 「「謝謝你。」」兩個人的聲音似乎重疊了。

 

視線慢慢模糊,一片恍惚後,迹部發現自身處一片黑暗,只有腳下踩著的路是亮的。

 

突地,有人從後頭推了他一把,他向前走,慢慢地周遭的環境明亮了起來。

 

這裡是迹部宅邸的後花園。

 

跡部看見幸村跟不二坐在花園的草皮上。於是他朝著兩人走過去,但他們就好像完全沒有看到迹部,視線直直地穿過他。

 

他皺了眉頭,繼續向前走。但兩人仍舊沒有任何反應,迹部嘴角抽搐,繼穿越過去之後,現在是變隱形人了嗎?

 

幸村跟不二似乎在對談,但是他聽不到完整的內容,只聽到斷斷續續的片段。

 

「我早就知道了,我很清楚明白地知道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但我還是想等一等,直到有個人能代替我,給他一個最好的交代……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更殷切盼望他能幸福。」

 

「你後悔嗎?」

 

「呵,怎麼會呢?愛上他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迹部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

 

接著他醒了,淚流滿面。

 

**

 

十週年紀念日,迹部和不二兩人選擇來到紐西蘭的蒂波卡湖,探訪舉世聞名的「星空遺產」,這裡沒有光害,能清楚的看見滿天星斗,令人屏息的浩瀚星空映照於平靜的湖鏡上,勾勒出一幅唯美的風景。

 

不二看著這片無垠夜空,突然想起一件事,睜開他那雙澄藍的雙眼,嘴角不自覺地加深笑意,開口:「吶,小景,你知道嗎?我曾經在初中的時候遇到來自十年後的你。」現在想起來,不二仍舊覺得不可思議,那時出現的迹部,沒有現在眼前的他如此不可一世、睥睨眾人的王者之態,反倒被悲傷悵然的氣息環繞、使人感到悲傷沉重。

 

聞言,迹部挑眉看了躺在他腿上的不二,毫不留情地開口吐槽:「就叫你那些沒營養的電視劇不要看太多,終於看壞腦子了?」

 

「景吾,不好意思我剛才恍神了,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呢,你可以再說一遍嗎?」瞇眼勾起一抹異常燦爛的微笑,周圍貌似出現不明的黑色氣場。

 

迹部嘴角抽了下,額邊一滴冷汗落下,這下還是轉移話題為上策:「……不,沒事,你聽錯了。」

 

轉為無奈地微笑,不二繼續說道:「呵呵。就是你招攬我去冰帝的那天,那時我還在猶豫高中要不要繼續留在青学,未來的你就毫無預警地出現在我眼前。」

 

「他說啊……不要答應你。」

 

「嗤,那一定是冒牌貨,本大爺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嘛,那時我雖然有『可能不會留在青学的打算』,但冰帝的確不在我的考慮範圍裡,原本還想著『不然去答應精市去立海大也是不錯的選擇』,況且未來的你都叫我不要唸冰帝了,我應該順他的意才對呢。」

 

迹部挑眉,對這番話表示嗤之以鼻:「他叫你不要唸冰帝,你最後還不是一樣答應本大爺了?」

 

「他說,如果我唸冰帝的話,未來的我會很難受。」

 

「那你不怕?」

 

「面對未知的未來,誰不怕啊,不過如果那時候真的聽你的話不唸冰帝,也許我就不會跟你坐在這裡講這件事了吧?」也沒有機會愛上這麼好的一個你,

但不二沒有說出後面這段話。

 

 

「……」

 

「呵呵,說起來,當初入學多多少少也有賭氣的成分在吧~」像是看出迹部的窘迫,不二繼續調侃道:「吶,你現在是不是很慶幸我沒有聽你的話?」

 

「少囉嗦。」撇過頭,無視眼前對於揶揄自己這件事情不亦樂乎的笑面熊。

 

雖然是晚上,但不二還是很清楚地看到自家傲嬌的戀人臉上出現了不明的紅暈,忍不住繼續調笑:「真難得看你臉紅呢~」

 

「哼。」

 

哎呀呀,這下子真的生氣了。

 

無聲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當不二在思考要怎麼哄迹部的時候,對方開口打破了這片寂靜。

 

「那麼……」

 

「嗯?」

 

「你會難受嗎?現在?」

 

不二輕笑:「怎麼可能。」

 

星空下,兩人的手緊緊握著,也許另一個時空他們沒有美麗的結局,但此時此刻的這個時空,他們是在一起的。

 

──在那裡另一個你,留下了;在那裡另一個我,微笑著。另一個我們還深愛著,代替我們永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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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是重考壓力下的產物,原本要寫大虐的,可是寫到一半的時候又覺得不忍心,對自己喜愛的角色我也是捨不得太虐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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